中国探险协会旗下探险家杜风彦,受邀录制《牛人》节目。
本期嘉宾:杜风彦,骑行、摄影、武术、旅行、户外爱好者。曾历时2年2个月时间骑行亚非22国,总里程约3.5万公里。目前专注于非洲纪实影像拍摄,国内外旅游杂志约稿作者,文化旅游摄影协会会士,八卦掌第六代传人,澎湃新闻特约记者等。
相关视频关注:敢么群落
被一辆山寨自行车叫醒的探险家
杜风彦把生活切分成两个互不打扰的世界,一个世界里,他上班赚钱面对烦恼,另一个世界里,他随心所欲享受自由,不顾生死,挥霍激情。直到多年以后的今天,这两个世界终于慢慢开始汇合......
堂吉诃德行走江湖,看上去一点也不迷茫,但他笃信的东西本身是可笑的。而一个迷茫的人,一路行走世界,却也有可能越活越明白。
杜风彦属于后者。尽管看起来他没什么特别之处,言语不多,一副普通上班族的打扮,谦逊有礼,给人一种书生气十足的印象。但他的不同在骨子里,在那辆陪伴他“出生入死”的单车上。他曾一个人花了两年时间骑行穿越亚非,一路从凶险中熬过;也曾耗时一个月驰骋在川藏线上,独自对抗雪山和冰雹;即便在城市中心,整日车流不息的北京城二环三环与长安街,也常有他脚踩自行车的身影。
杜风彦2007年毕业后到北京,工作内容琐碎甚至枯燥,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令杜风彦烦恼。有一天,他琢磨着,去转一转北京城吧。正好当时的老板有一辆闲置的山寨山地车,对他说,拿去骑吧。
那是一辆红色的自行车,虽然是山寨的,但还是给杜风彦带来了最初的喜悦。
2007年左右,骑行在中国一线城市率先兴起,年轻人们结队到处骑行,拼速度、体力和距离。从小独立惯了的杜风彦更愿意自己一个人玩,他认为独处更可以思考。
那是一段疯狂的日子。酷热的夏日,杜风彦骑着老板的车,不停歇地一路狂奔。一次不够,他骑两次。中午,别人在睡午觉,他大汗淋漓地骑一圈回来;晚上下班,别人去聚会逛街,他又骑上一圈。
一个年轻人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在一次次刷街中得到释放。唯一的损失是,因为骑得太狠,医生告诉他髌骨软骨磨损。后来他换了一台入门级山地自行车。他至今记得价格,1342元,对当时的他来说不算少,但寄托着他对另一种生活的向往。他甚至还花五六天骑到内蒙古,长长的国道两侧没什么特别的风景,但他骑得带劲。
这些骑行在外的“放风”片段,可以让他暂别工作中的琐碎和纠结。在他的潜意识里,骑行本身有着明确的目的地,这种方向明确的感觉很好。可是,和很多刚毕业两三年的年轻人一样,找到方向并不容易,更多时候,他的生活如所骑过的二环路一样,骑来骑去又回到原点,如此往复。
一个人终究是孤独的。
2011年,为了骑车去亚非,杜风彦提前半年就辞了职,专门用来做准备:签证、设计路线、组装自行车、拉练。作为一个在北京打拼的上班族,杜风彦手头其实并不宽裕,但所有一切都要为梦想让路。
杜风彦执意辞职来“受这份罪”,是为了逃离生活中另一种无助。
亚非之行的最初三四个月,杜风彦像一个把自己封闭在套中的人。他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但内心不融入,他下意识地把自己保护起来。到了晚上,人们都回家了,鸟儿也回巢,只有自己没有窝,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未知的东西,这种感觉令杜风彦恐惧,在采访中他说道:“那种恐惧非常难受,非常无助的孤独感,会把你压垮”。
即使骑行中的高反与冰雪差点把他打倒,但在体力快要耗尽的情况下,他也会恪守“ 不推车、不搭车”的铁律。这是杜风彦多年骑行的一个原则,无论如何都要纯粹地骑到底,像是与自己的一种对抗,对抗的另一面是软弱、放弃、认输。
亚非之行的一路凶险,彻底改变了杜风彦的世界。
有那么一些时刻,杜风彦感觉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两年多的亚非之行,路过战争区,跑过荒野,还有一个接一个意外的危险。他会问自己:我为什么来受这罪呢?但还是没有想过中途回去,一旦放弃,被别人看不起是小,自己心里也会一辈子过不了这个坎。“人的生活不就是如此吗,有些时候,你不去试,你就永远过不去,你拼一拼,事情就有转机,你要放弃的话,比如像遇到歹徒的时候,你一旦有丝毫的放弃那你就完了。”他说。
各式各样的生活方式洗刷着杜风彦的价值观,梦想和未来这个概念,逐渐由狭窄变得宽阔。那两年他有大段时间和自己相处,前所未有地与自己内心走得那么近。
杜风彦后来又去了两次非洲,但和前一次去骑行有所区别的是,这两次去是为了拍纪录片。
路上的一些情景让杜风彦始终难忘。比如在沙漠里的淘金人,他们的生活、背后的故事深深吸引着杜风彦,因为他的专业,他习惯用历史的角度重新解读这些人,他们和时代、历史的关系,以及整个地区的发展。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他记录了十多个肯尼亚街头流浪儿童的生存与挑战。孩子们露宿街头,靠着乞讨和拾荒来维持生活,用吸胶水、咖啡、香烟和酒精驱逐寒冷、麻痹神经,因为对他们而言,这是最有效的生存手段。
吸食胶水是这些贫民窟的儿童最常用来麻痹自己的手段,胶水就是工业胶水,伴有浓烈刺鼻的味道,很多人会问那样的东西他们怎么受得了,也许,在面对更可怕的生活时,吸食胶水已经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而且日复一日的吸食,成功将他们的神经麻痹,变成一种简单的日常,而这种方法也是世界上许多其他流浪儿童用来忘记严寒的办法。
这种补鞋用的工业胶水。通过闻这味道,而让自己的大脑麻痹。平时他们还会抽大麻、抽烟、喝酒,用一切方法来麻痹自己,因为生活非常艰难,只有麻痹自己才能感受不到这个东西。有时候垃圾堆捡的东西可能闻起来味道不好,也能吃得下去了,甚至晚上睡觉感觉不到冷、连别人打他们也感受不到疼了,即使别人羞辱他们,也不再会有这种心灵创伤,所以胶水对他们来讲,是在街头生存的主要工具。当一个流浪儿童要想加入帮派时,第一就是要学会忍受胶水。很多人刚开始吸胶水很难接受,因为味道特别难闻,很多小孩刚吸了几口,就全部都吐了,然后会感觉到非常晕,也非常不适应的状态,但是必须要慢慢适应这个状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
在杜风彦的计划里,他的纪录片会有30分钟,除了记录本身,他还希望有一天会有某种契机,可以通过他的电影去帮助到这些游散在世界边缘的人。
一个人骑行时,他也曾在路上得到过很多帮助和温暖。这一份份简单的爱意,他却倍感珍惜。一路走来,风雨是有,但因为有彩虹的期待,过程全变得值得~
来自:
评论 (0)